李国斌 世纪之交成人教育与昌平园区的邂逅 ——读《昌平园区的沉思》随笔

说明：此稿是2019年6月根据王义遒校长的建议所写的成教院对昌平校区的建设投入与贡献，曾拟用于校刊发表，后校刊未用。

原常务副校长王义遒教授在《昌平园区的沉思》一文中情动而辞发，深情地讲述了昌平园区的许多往事今昔，读后总让人有披文入情之感。际此也让我想起了2000年前后成人教育邂逅昌平园区的一些往事。

成人继续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建立和完善终身教育体系的必要条件，也是高等学校人才培养的重要任务之一。在办好普通高等教育的同时开展成人教育，是北京大学的优良传统。早在1918年，老校长蔡元培先生就在北大开办了平民夜校、校役夜校和新闻学研究式等成人教育，首开了中国普通高等学校开办成人教育的历史先河。新中国建立后，作为学校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人教育有了与时俱进的发展，并形成了独具北京大学特色的成人教育新体系，稳固了其在学校事业中的位置。1993年王义遒常务副校长在总结全校学科大讨论的文章《探索新型综合大学办学模式》一文中高屋建瓴地阐明了它在新型综合大学办学模式中的意义、地位与作用。他强调指出，学校所办的“各种干部班、进修班、短训班、岗位培训、函授和业大学都是社会急需的，对促进经济社会发展能起到直接效用”， “成人（继续教育）课程面向社会急需，内容比较新鲜，较能反映时代要求，常常可以成为新开本科或研究生课程，甚至新专业的先导和试点”，成人教育“还能密切学校与社会的联系，多少补充经费来源”，“可以显著增加学校的活力”，明确提出，在人才培养上，本专科教育、研究生教育、成人教育作为新型综合大学教育事业三大组成部分，“三者不可偏废，功能各有侧重”，并以“本科生打基础，研究生上水平，成人教育添活力”三足鼎立的结构框架把成人教育固化在新型综合大学的结构体系之中。在学校正确思想指引下，成人教育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形成了多层次、多规格、多种办学形式协调发展的新局面，在为社会培养、造就大批急需专业人才的同时也为学校的事业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但是，把成人教育与昌平园区联系起来，利用成人教育的办学活动和办学经费支承昌平园区建设和发展，在昌平园区发展成人教育，则是世纪之交前后的事。

1999级文科一年级学生撤回燕园校区后，昌平园区又一次被空置，而燕园校区的校舍则又一次出现了紧张状态。为缓解校舍紧张状况，学校当时就考虑将靠近燕园校区较近的圆明园校区[1]划归学校统一调配使用，用于解决学生宿舍紧张问题。然而，当时的成人教育也进入了一个多形式、多类别、多规格发展的新时期，而且按照教育部的要求，各高校成人教育必须要有自己的办学基地，为此，学校经通盘考虑后于2000年初做出决定，将昌平园区划归成人教育学院使用。同时指示成人教育学院要利用成人教育的办学收入维持好昌平园、圆明园两校区建设和发展，把昌平园区建成北京大学的成人教育中心基地、培训中心和会议中心（下称“三个中心”）。2000年5月，成人教育学院与原昌平园区办事处完成了交接工作，正式接管了昌平园区。因要避讳异地办学设分校和校外设点之嫌，昌平园区也自此改称为“昌平校区”。按照原来的计划，2000年招收的成人脱产培训班要于9月进入昌平校区开始新的学习生活。为使新生入学后有一个更加良好的学习环境并从昌平校区长远建设考虑，成人教育学院与原昌平园区办事处的老同志一起筹划了昌平校区的整治、改造工作。2000年5月起成人教育学院即用自己办学积累的资金开始了大规模的校园整治工程。首先是继续完成已经开始但尚未完成的的宿舍楼、教学办公楼、图书馆抗震加固工程。因国家拨给的抗震加固专用经费不足以支持这项工程的支出，所以成人教育学院又追加了1200多万元投资才将这项工程完成。同时投入资金把宿舍楼、办公楼装修一新。当年文科一年级入住昌平校区时虽然学校与昌平区有关方面协调解决了水电等资源供给不足问题，但校园内水电暖等基础设施却仍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校时的设施。尽管有上世纪70年代电子仪器厂的部分线路改造和后来使用者的维护，但管线锈蚀、电线老化、走向混乱造成的跑冒滴漏问题仍很严重，安全隐患也不时“露头”。为此，成人教育学院又筹集资金1700多万元调整了上下水管线和电路布局，更换了所有上下水管道、电线等设施，重修了园区的所有道路（改原来水泥路为柏油马路），并将所有电线埋入地下；重修了大操场，把原来的炉灰蹅土跑道改建为火山灰跑道并增加了体育设施；更换了所有照明设备，重新绿化了校园环境。这些工程用了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基本完成。2000年9月，当年新招收的成人脱产班在新修建的大操场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1300多名成人脱产培训班学生入住了整修一新的昌平校区，在这里兴奋地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重要阶段——在北京大学的学习和生活历程。

成人脱产班新生的入学，使昌平校区的人气又一次旺盛了起来，校园氛围也更加活跃，一个生气勃勃的昌平校区似乎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为了实现跨世纪的发展目标和学校明确的发展方向，把昌平校区建设成为“三个中心”，成人教育学院对昌平校区的建设投入一直在进行中。2000年9月后成人教育学院先后投资建设的项目有：为了解决原供水不足问题，在大操场西南角新打了一眼水井供全校区用水，六十年代的老水井只供西山口村使用 ，供水系统也一并分开，以避免夏天用水旺季西山口村与园区争水问题的再次发生。在校区东南角（足球场南，紧靠地震局在校区所设地震观测点附近）建立了一个污水处理厂，改变了原来以化粪池（在校区东南墙外）自然处理污水的处理方式，经污水处理厂处理后的中水用于园区绿化、建筑施工等，既节约了大量的用水资源，又清洁了校园整体环境。在图书馆新增加了一台变压器，以缓解宿舍用电增容不够的紧张状况。对食堂屋顶进行了防水维修处理，对食堂地面、主副食加工间、原医务室、锅炉房、浴室进行了改造，在原锅炉房处改建职工宿舍100平方米，新建茶炉一处。在校园东北角靠近西山口村的院墙里面建起了25间平房用于学生班主任住宿及学生工作办公用房，并加高了校区北墙；在大操场西南紧靠院墙边建28×2间钢架结构平房共4000平米（此两处平房之所以建在紧靠院墙的地方，其中的目的之一是对抗、阻止校外人员对院墙外属于昌平校区的五米绿地和院墙的侵占与损坏，因当时在这两个地方已有多处院墙被外面居民作为经商用房依托而占用或损坏）构建服务中心，引进电信、银行、餐饮、超市、书店、修理、洗衣、娱乐等服务项目，完善了校区学生的学习、生活服务。在主楼和图书馆装了电梯和中央空调，整修了图书馆，沟通了与大学本部图书馆的网络联系，初步实现电子图书的查阅共享，并增购新书10万册，使院藏各种藏书达15万册。引进了1000兆网络光纤，建成了中心控制机房，管理整个学院的电脑网络运行体系；实现了与校本部和教育网的网络连接，推进了学院各部门办公的网络信息化发展；建成多媒体机房、多媒体语言实验教室、多媒体多功能投影教室、多媒体远程主控点播学习实验教室、单片机开发应用实验室、微机接口实验室、模拟和数字电路实验室，为学生实验实习创造了良好条件；引进了新的电话设施，扩展了校内的电话通讯系统，在学生宿舍安装了有线电话。同时还投资千万元修建了学生体育活动中心、灯光球场，增加了各项体育锻炼和健身训练设施；装备了多功能厅，购置、安装了音响灯光等设备，努力营造了成人教育基地的良好环境。这些工程在2002年底的完工，有效地完善了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更新了校区的整体形象，也为成人脱产班学生和一些院系的短期培训班学员创造了良好学习生活环境。到2002年下学期，昌平校区的成人脱产班学生已有3667名，另外还为其他院系举办的一些培训班、短训班提供了良好的食宿、生活和教学条件。2003年，昌平校区以其独特的地理区位、良好的校园环境和管理严格的优势，有效地抗击了“非典”疫情的冲击，获北京大学“非典”防治工作先进集体的荣誉称号。在基础设施改造、扩建基本完成之后，成人教育学院把建设重点放在了校区的信息化、现代化建设上，推动着校区基本建设紧跟学校的信息化、现代化步伐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2004年起，成人教育学院筹集了数千万元资金投入到改建、新建项目中去，先后对计算机机房、多媒体教室、语音教室进行了改建、升级或新建，建成100台以上计算机机房2间，50台以内计算机机房4间，多媒体教室29间，语音教室6间（含改造原有语音教室2间）；尤其是新建的两个语音教室采用了市场上最强大的NewClass语音教学系统，产品功能和性能都优于当时校本部使用的语音教室。对校园网络进行升级改造，投资49、2万元铺设了燕园校区经圆明园校区到昌平校区的12芯光纤，实现了网络接口与大学本部直接对接并与教育网联网；投资对校园网络进行升级改造，开通了学生宿舍网络系统，实现了整个学院网络管理和全院各部门办公的网络信息化；在2004年投资增购新书刊1.2万册的基础上，又投入25万元资金新购图书5237册、订阅期刊3000本和报纸18250份，增大了图书馆的图书和期刊收藏量，丰富了学生的图书借阅和资料搜集范围。在图书馆投资6万元建设了单体视听室，采购了音像媒体资料，重新调整了图书馆的网络信息通道，使图书馆在软件和硬件上都实现了与学校大图书馆资源共享。引进联通公司升级了电话通讯系统，改造了学生宿舍电话设施，推行了“孤岛卡”电话系统，即方便了使用，又节约了通信费用。另投资15万万元开通了校园一卡通系统，在浴室、开水房等安装了智能节水系统，使校区各个点（包括校园综合商业服务区）的消费都实现了联网运行和智能化消费。

2006年暑假期间，与美中教育机构[2]合作创办的全封闭英语口语培训班（TIP）已渡过了试办阶段，开始了每期招生一两百人，培训时间一至两个月，主要面向中西部边远地区中小学英语师资招生的培训工作。为打造全封闭、全英语口语的教学环境和氛围，成人教育学院又投资改造了八十平米的大教室，为ESEC开辟了专用机房；为给全封闭英语口语培训班来自大洋彼岸的外籍教师解决办公用房和寓所，成人教育学院投资230万元，ESEC余国良博士投资18万元、共同对原昌平校区电话室的平房区建筑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在重新改造装修原来10间平房的基础上，又增建了东侧的14间平房，建成了现在的昌平园“公寓”。在为外教解决寓所的同时也把“三个中心”的建设格局向前推进了一步，为学校一些小型会议或小型高级研讨班等提供了一个开会、住宿和研讨的好去处。在此期间，成人教育学院还重新粉刷了1号宿舍楼，改造了室内原有设施，给各宿舍接通了网络及电话，为TIP培训班的开办做好了充分准备。当年9月，主要来自甘肃、青海、宁夏、西藏等边远地区的200多名中小学英语教师参加了在昌平校区举办的第一期全封闭英语口语培训班（TIP），使他们在昌平校区渡过了两个月的“不出国的‘留学生活’”。2006年9—12月，TIP培训班在昌平校区共办5期，培训偏远贫困地区中小学英语教师共689人。

成人教育学院在昌平校区持续的资金投入（每年维持运转费用都在1000万左右！）和改、扩建工程的持续推进，使昌平校区的“骨骼”框架更加坚固，各重要“器官”更具活力，“内外循环”系统更加顺畅，“精神状态”更加生气勃勃，“外部形象”更加庄重、大方，在天寿山麓自然风光的映衬下，这座现代化的校园也更加显得隽美、漂亮。2006年，昌平校区被北京市政府、首都绿化委员会评为“首都绿化美化花园式单位”，并获得相应的奖励。至此，一个环境优美、功能齐备的“三个中心”结构格局初具雏形。在成人教育推动昌平校区不断向现代化、信息化校园迈进的同时，昌平校区也为成人脱产班学生提供了良好的育人环境，打造了良好的学习氛围，一个弘扬北大传统、坚持北大校风、彰显北大成人教育特点，昂扬向上、自强不息的校园风气成了昌平校区的主旋律。2000年至2006年，数以万计的成人脱产班学生在这里完成了本、专科学业，圆了北大梦，并在毕业后由这里起步，踏着21世纪的时代主旋律，迎着21世纪的朝阳，走出校园，走向社会，走向世界，奔向了他们所憧憬的未来和远方。有限的信息反馈表明，从昌平校区学成毕业的成人脱产班学生现在绝大多数都成为了各行业系统单位的骨干；许多人还担任了各企事业单位的领导职务，成为高级公务员或高级管理、技术人员；还有百余名学历教育毕业生被国内、外高校录取为研究生，在各科学领域实现了新的攀登。据不完全统计，仅2006年就有26名成人脱产班的学生考上了各校相应专业的研究生。在昌平校区全封闭英语培训班（TIP）接受过培训的贫困边远地区中小学英语教师，回去后也均成为各地贯彻《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纲要》的推动者，成为了当地英语教学改革的骨干力量，他们的教改探索也带动了当地英语教学改革，为当地英语教学质量和水平的提高做出了重要贡献。从昌平校区走出的各类成人教育毕、结业生都在此后的社会实践中更好地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不断开辟新境界、创出新业绩同时，也为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做出了应有贡献。

然而，学校要求成人教育学院要把昌平校区建成“三个中心”的目标并没能最终实现。2007年4月11日，教育部下发教高【2007】9号文，“一刀切”式地停止了部属院校成人脱产班招生。北大许智宏校长虽在此文下发前就在教育部召开的征求意见会上据理力争，但终究无果，北大的成人脱产班也不得不停止了招生。2007年5月8日，学校党委书记闵维方、校长许智宏帅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王丽梅、党委副书记杨河、副校长林建华、陈文申、鞠传进及校部机关相关部处领导视察了昌平校区，就成人教育工作和昌平校区的情况做了深入调研。校继续教育部副部长、成人教育学院院长李国斌汇报了成人教育学院及昌平校区的全面情况，并就昌平校区今后的建设发展提出了相应建议。校领导在调研后的现场会上对相关问题进行了初步讨论，并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再做深入研究。考虑到2007年下半年停止成人脱产班的招生后，部分校舍虽处于空置状态，但总体运转费用不可能减少，资源浪费问题比较突出等问题的客观存在，2008年暑假后成人教育学院即将在昌平校区还没有毕业的脱产班学生全部收缩至圆明园校区。至此，昌平校区又一次进入了静谧的休眠状态，各项设施也开始了空运转的净维护时期。为把一个具有现代风貌、完好的昌平校区交给学校，成人教育学院除了保证2008年800多万元的日常运转费外，又另外筹集资金6万元重新注册了昌平校区医务室，投入40万元维修资金改造了昌平校区的污水处理设备，整治了校园环境，加强了绿化建设，从而巩固了“首都绿化美化花园式单位”的称号和现代大学校园的良好形象。2008年底，成人教育学院的管理机构撤出昌平校区，新成立的昌平校区管理办公室接管了这里的工作。2009年初，学校再次研究了昌平校区的使用问题，并明确以后昌平校区的使用定位是集大科学装置、开放性公共科研平台，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和国家重点实验室于一体的科学研究基地，基础研究向实际应用转化研发的科技园区，而跨学科研究机构——先进技术研究院几个工作室随即落户昌平校区则标志着该校区新功能的启动。2019年6月，成人教育学院与ESEC合办的全封闭英语培训班也转回圆明园校区。至此，昌平校区不再有成人教育学院的学生，并开始向“科研平台”“研究基地”和“科技园区”的方向转化。

也许，在成人教育邂逅昌平园的几年里，对没能完全实现“三个中心”的规划目标有点遗憾，但成人教育对昌平校区基础设施的改造和现代化建设的投入，以及以此为基地培养了数以万计的各类急需专业人才的经历却是值得称道的。正是成人教育学院的这些投入、建设和改造，才使昌平校区同步跨入了现代化、信息化的校园行列，并使其在向“平台”“基地”“科技园区”方向的转型的蜕变中，又向当年规划开发这块土地的先贤们设想的“东方莫斯科大学”理科部方向做了进一步靠拢。

不难想象，随着时代的发展，昌平校区的地位功能作用还会发展变化，但成人教育在世纪之交邂逅昌平校区的故事，却会永远载入校园建设史册，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也会把这里作为“永远的校园”，永远留在他们对北大生活的美好怀念中。既如此，那就随笔记于斯，献于斯吧！

（完稿于 2019年6月22日）